钟扬在西藏考察途中。复旦大学供图 钟欣 摄
中新网成都3月25日电 题:追忆钟扬:青藏高原的“采种者”与“播种者”
作者 王鹏
“钟老师一直想在成都建一个西藏大学研究生分院,因为西藏海拔高条件苦,引进人才比较困难。今天我又到了成都,钟老师却已经不在了……”在成都追忆钟扬,对西藏大学理学院原副院长白玲来说,是一件格外悲痛的事。
钟扬,中国著名植物学家、上海复旦大学教授、援藏干部。2017年9月25日,一场车祸让他的生命定格在了53岁。
援藏的16年里,钟扬与团队在藏地行走50万余公里,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4000万颗种子,占西藏高级植物物种的1/5,填补了世界种子资源库空白;为西藏大学申请到第一个生态学博士点,培养出西藏大学第一位植物学博士;攀上了珠峰北坡,采集到了世界上分布海拔最高的种子植物――鼠曲雪兔子,这也是中国植物学家采样的最高点。
钟扬在西藏米拉山做样方。复旦大学供图 钟欣 摄
在西藏大学同事的眼中,钟扬身上有很多“光环”——他工作拼命,为藏大的发展鞠躬尽瘁;他待人慷慨,自掏腰包为研究生发放生活补助;他充满智慧,时刻准备解答身边人的各种问题……
作为西藏大学理学院原副院长,白玲与钟扬多年间交集众多,其中一件发生于2011年的小事,让她至今难以忘怀。
“那年8月的一天,钟老师刚乘飞机从上海抵达拉萨,便执意立刻乘火车前往那曲的野外监测台站。晚上九点多,那曲海拔4300多米,温度0度左右,他只穿着一件短袖。没办法,他找同事借了一件衣服,但他的身材很高大,那件衣服很小,扣子都扣不上,他就那样工作了好几天,要知道高原上感冒的话,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……”
钟扬不畏困难和危险的“拼命三郎”精神,给多位同事留下了深刻印象。据西藏大学理学院原党委书记徐宝慧回忆,2015年,钟扬曾因过度劳累突发脑溢血,经抢救才幸免于难。短短九个月后,他又踏上青藏高原。
支撑钟扬的,既是承诺,也是信念。徐宝慧说,2010年钟扬被聘为西藏大学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的第一天,就表示“不为藏大拿到博士学位授予权,我就不离开”。钟扬随后一直将此作为他工作的重中之重——申报材料、东奔西走整合资源、游说,工作繁琐,但他一直兢兢业业。
终于,西藏大学在2011年获批了生物学硕士点,2013年获批了生态学博士点。“这三年,是他最为繁忙的人生阶段。”
在生活中,钟扬又是一个很“矛盾”的人——他对别人极其慷慨,对自己又格外“吝啬”。
“平时的生活里,他总是穿着几件褪色的衣服和几乎磨平了鞋底的运动鞋,在大多数人都用上智能手机的时代,他仍旧用一款诺基亚直板手机。有一次飞机延误,他竟然在成都机场候机楼外的楼梯上合衣睡了两个小时。”徐宝慧回忆,与此同时,钟扬却个人出资为藏大去武汉大学学习的硕士生发放生活补助,并动员自己在武汉的父母给这9名研究生改善生活。
钟扬在西藏。复旦大学供图 钟欣 摄
作为一名植物学家,钟扬生前走遍了青藏高原采集种子,建立起了青藏高原植物样本库。在西藏大学研究生处原处长欧珠罗布看来,他同时也是一个播撒种子的人。
“更重要的是,钟老师在边远欠发达地区培养了一批人。”欧珠罗布说,钟扬极其重视对少数民族学生的培养,到了藏大后每年都要招收1到2名藏族研究生,还先后培养了3名藏族博士研究生。
“钟老师曾说过,藏族学生所起的作用是其他人达不到的,因为藏族学生无论在哪儿学习深造,大多数都会回到西藏,他们必将成为科学研究中‘靠得住、留得下、用得上’的生力军。”
虽已离世,但钟扬注定被世人铭记。钟扬的一生,或许正如他的好朋友、同事欧珠罗布评价的那样,“好的人民教师、援藏干部的榜样、时代知识分子的标杆、民族团结的典范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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